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盈月(R18)

♫     今日若水淵終得片刻清閒,孫閔便早早拉著拭月睡下,近來因事務繁忙,兩人已經有好些時日未曾雲雨,但為迎接後幾日的出遊,洶湧慾念便以親吻作結。   朦朧間,男人抬手揉散了那鋪在枕側的暖絨髮絲,倒是沒注意流瀉肩頭的瑩瑩月色也被人攬在指間,絲縷雪穗蜷於寬厚手心,似是睏倦一般乖順伏貼,而托著兩人的床卻有些浮動錯覺。   順著那點細微動靜,便聞兩側傳來馬車駛過小道的碎石聲,眼簾再掀,孫閔才驚覺自己方才精神不濟,險些在路上睡著了,清醒過來仔細一看又覺著不大對勁——這馬車分明是自己幾年前仍在明夷時慣用的。   正有些費解,一旁突然有人細聲細氣地喚了自己一聲閣主,孫閔朝身側望去,只見那暖絨貂耳抖了兩回,竟是連拭月也回到了當時模樣,見他沒應,一雙圓溜杏眼疑惑的瞧他。   孫閔見此有些驚喜,一開口便聊個沒完,市集乃至吃食,畢竟已經許久未曾見過拭月這般嬌小可愛的青年型態。聽人乖巧回話,男人不禁起了捉弄心思,便抬手撩起簾子,朝窗外探了探,「哎、前面有人表演雜耍?」   拭月聽了好奇,循聲望去,孫閔莞爾:「你靠過來些,可精彩了。」而青年向來聽話,自然是又朝自家閣主那兒湊近些,卻沒想臉頰被男人從旁親了個正著,一個帶著薄淡松香的親吻。   掩住方才被吻之處,拭月漲紅了臉,兩汪金棕有些氤氳地望著孫閔,孫閔見他害羞模樣,忍不住湊近,好似如此便能聽見擂鼓一般的心跳聲。待兩人鼻尖都要偎上對方的,男人才後知後覺兩人此時靠得過近,幾不可察地移了開去,瞇眸笑道:「你太可愛了⋯⋯我沒忍住,抱歉。」   話音未落,孫閔便被耳根紅透的拭月抱個滿懷,「......大人不需要忍住。」有些纖薄的身子倚在男人胸口,男人挪動腿腳,卻發現青年下身起了反應,一時心頭發癢。   心道主動這點倒是與以往的拭月不同,孫閔放下撩著簾子的指尖,轉而扶上青年腰際,畢竟只是個夢境,或許能照著自己意思為所欲為一回?見對方抬眸還想說話,男人便朝著小臉胡亂親幾口,止住了話頭。   拭月心中大駭,心中與孫閔想的是同一樁——這人舉止與他記憶中的有所不同,既是入夢來,那必須是得照著自己心意來。唯獨有些止不住的浮躁,約莫是在當時身軀裡,多少被影響了心性。   對此兩人皆未多心,夫夫兩人同床同夢?說出去怕是也沒人敢信。   「大人太美了⋯⋯」依循自己意願,拭月湊近回吻了自家閣主,張唇吮咬當時只敢欽羨的薄紅,將男人親得淺紫氤氳,這才以小牙蹭過紅...

舐甜(R18)

     孫府今夜靜得很,許是家中向來活潑的狐娘子因著大婚習俗需和未來夫君分居,故近日宿在另一處新置辦的別院內,待成婚之日再迎回孫府,現府上只餘寥寥僕從與那孫府當家。   話是這麼說,但無人能解釋從孫爺書房內隱約傳出的珠翠細響。   狐肆兒抖了抖耳朵,懷中揣著一壺親姐送的珀色果釀,坐上自己在書房常待的位置——不錯,正是被方才潛入別院的孫澤給抱回孫府的,孫澤本就不信那些習俗禁忌,別院也是媒婆好說歹說才給走了個形式,入夜後總往狐肆兒那兒跑,今日更是直接將人偷偷抱回府上了。   狐娘去了新住處不大習慣,這下見到孫澤也是喜出望外,捧著果酒興高采烈的跟著走了,那婚俗規矩頓時被兩人拋去九霄雲外,未見絲毫蹤影。   拆了懷中陳釀的封口,狐肆兒被果酒香氣熏地口水都要流出來,就著孫澤遞來的玉盞斟滿兩杯,入喉滑順濃郁,梅果裡頭溶出的甜酸滋味沁透唇齒,反倒未嚐見酒水特有的辛辣,不知不覺已是幾杯下肚。   孫澤正理著帳冊,而後才順杯緣抿去一口,也覺此酒滋味甚妙,雖酒氣薄弱、但後韻強,一不注意便會大醉。回頭瞧狐肆兒眼角有些發紅,再喝下去怕是馬上要醉了。男人見狀,起身接過僅存半壺的酒水,「我去拿點心過來。」隨後便將那瓷壺置上了門旁小架,也不管狐娘朝自己投來的不滿神情,逕自將房門帶上。   不覺已有些醺然,狐肆兒將杯中珀色飲盡,磨蹭了會兒從椅上爬起,晃著大毛尾將酒壺取走,才開開心心地回了位置。   孫澤端著解酒湯及糕點回來時,便見狐娘懷抱瓷壺、蜷身窩在他慣坐的椅上,毛髮蹭翹了幾縷,應是方才靠著椅背弄得。心猜那壺酒已被喝個底朝天,孫澤瞧著狐娘髮頂只覺好笑得很,將吃食放妥後才探手輕撫其粉頰,「還好麼?」   順著撫觸抬起下巴,狐肆兒楞睜半晌才側過臉,枕入孫澤攤開的手心,溫熱指掌捧觸頰上熱燙竟生溫涼之感,官桂信香嗅著頗為舒心,無意間牽引了女子唇角,漾開個憨態可掬的狐狸笑。   男人瞧狐娘酣醉至此不禁莞爾,隨後蹲下身來,換自己抬頭去望她,而那神情熱度似乎從交觸之處遞了過去,撥出瀲灩漣漪。「若是累了,我帶你回房?」   覷了孫澤一眼,狐肆兒晃晃腦袋拒絕,而後伸腿下地,想幫人整理案上帳冊,卻不料酒意將腿腳沁得發軟,地沒下成,反倒被一旁的孫澤接個正著,乾脆抬手攀住了寬闊雙肩。將目光轉回男人身上,狐娘垂眸望著平時顯得有些涼薄凌厲的紫,現如今知曉裡頭盛滿外人難以覺察的情意,更是加倍喜愛,嘴上嘀咕...

初識孫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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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  離了那富麗華樓,一路上意外平穩,再無顛簸。   待簾幕揭起,狐肆兒便瞧見讓暖絨燭光映亮的陌生廂房,桌椅床鋪等一應俱全,佈置雅致簡潔、無什舖張之處,如此倒也難猜自己究竟被怎樣的人標下了,而那掀簾執燈的侍女瞧著低眉順目、眸中探究卻是讓狐娘莫名忐忑,躊躇半晌不敢下櫃。   以往在柳府,下人為著自身財途沒少私下折騰過她,如今到了新主這兒更是沒底,畢竟自己不識此處下人的脾性,而後又怕讓人等久了反倒得罪,狐肆兒擰緊衣袖、彎身從那大櫃之中踏出,額前細密珠翠映落的碎影完好的掩去了神色,啟唇細細地道:「有勞你了。」   「狐娘子不必拘束,若有吩咐再喚奴婢即可,請好生歇息。」那侍女行禮後讓人進來,將大櫃挪出了廂房,而後一道離開,倒也沒特意叮囑什麼,讓狐肆兒越發困惑。   知曉此事現下無解,狐娘抬手將頭簪綴飾逐一拆去,褪下一身華美外袍,堆放在窗旁的小几上,珠翠光華瞧著心煩,便再用衣料掩去。在房內踱了一會,狐肆兒原是不安得很,最終仍不敵積累許久的倦意,趴上素淨床緣,蜷身而眠。   這一覺便睡至隔日下午,狐肆兒拖著亂髮爬起,一路酣眠倒也在夢中想通了,反正能吃能睡就已經算好的。大致理過儀容,狐娘兜去桌旁撚了塊點心,想止住肚餓所致的痠軟。   可經過一日,那糕點早已乾癟大半,實在難以下嚥,狐肆兒嚼過幾口還是放下了,悄悄推開廂房的門,朝屋外看去。   外頭寧靜,只聞些雀鳥鳴啼,而院中佈置與廂房中無異,簡潔得很,三兩侍女正埋首打理小院,映著下午日光、氣氛頗為閒適,瞧上去是個正經人家,只是這宅子的主人仍未露面。   注意到客房前的狐肆兒,在一旁灑掃的侍女們停了動作,昨日領她進房的侍女也在其中,轉頭同另兩個人說了些什麼,待兩人忙去,才行至狐娘面前,「狐娘子可是有什麼吩咐?」   「啊⋯⋯這個、是有些多,不如我用寫的吧。」   侍女應下,隨即端來紙墨,狐肆兒執筆洋洋灑灑的寫了些平日裡用慣的物什,想著這宅子的主人應是沒什麼閒錢養著自己的,便只留了吃食及每日洗浴的要求,才將那紙交予侍女。   思索半晌,狐肆兒又將那整套的珠翠首飾遞去,如若置辦的錢財不夠,也是能當了這些行頭充數的。   如此,狐肆兒在這處宅子中過上能吃足睡好的日子,雖然東西都次了些、倒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。   「這⋯⋯這這這、這是怎麼回事兒啊!」一聲壓抑的大呼,騰管差點兒將鬍子給吹沒了、瞠目結舌地瞪著帳目,上頭寫的條目都是些稀罕...

無緣風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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♫  -   待心緒平復,拭月嚼著肉餡、想起上回跟去送畫與這回不同,那回似是因自己不識趣,惹得孫閔有些不悅。   當時也沒想太多,拭月在工坊閒得發慌、執意要跟去,孫閔被纏得沒辦法才帶上他。卻不料那挽香樓竟是青樓,滿室地坤氣味薰得青年額角冒汗,裡頭的姐姐們袒胸露乳的,看拭月反應生澀有趣至極,便持著粉嫩手扇與香帕逗他玩。   孫閔初時看著覺得有趣也沒管,送完畫卷再出來,便是看到青年臉色發青的被逼在牆角,走出青樓時腿都要軟了,旁人看來很是沒用。   見拭月如此,孫閔平時溫雅的笑都淡了,出青樓時才抬手輕揉他毛絨的髮頂,低道:「抱歉,拭月。」   拭月瞧出閣主面色不好有些心急,以為自己太過懦弱惹得他不開心,也不明白孫閔為何給自己道歉,便語無論次地解釋著他知曉那些事情的,再給多點時間便能適應那樣的環境、能保護自己云云。   孫閔聽罷只是笑笑,未回他話,只說帶他去逛逛集市。   兩人東看西看走了一路,拭月知曉孫閔看不見,每每有馬車經過,便從外頭若有似無的推搡著,讓他往裡頭靠。可孫閔一向是能以靈力視物的,看矮不隆冬的青年搖來晃去、為他擋人,不禁又笑。   而後孫閔買了包子,回頭給拭月塞上一個,見他手揣包子尋思著還要講些什麼,便再拿一個讓他叼住。故至今拭月仍不明白為何那天孫閔要道歉,又怎麼會心情不好。   雖說那之後拭月已細讀過相關書卷,可風月之事又豈是光看便能搞懂的,同樣摸不著頭緒。   也不是不明白曖昧之人心中的彎繞,較多的是自己還未能體悟,今天如若是以對月餅的喜愛來講,那他便能懂得,可惜每個人聽了,都和他說那與是戀慕不同的。   可拭月又不懂了,自己看著月餅也是有雙耳發熱心律不整、想長相廝守的心情,與戀慕之情有何不同?   三娘聽罷眉尾狠狠一抽,道一句:那明明是吃胖了才發的心疾,哪裡是心動!   拭月得了三娘開導想想有道理,那沒錯。   而後狐娘胡亂玩著他那縷翹起的毛髮,疊起了腿,嘆口大氣才又道,等遇著就知道有何不同了,現在任憑他想破腦袋約莫也是沒答案的,而這風月之事也正是貴在沒有一定答案,才讓人如此著迷。 -

死物

   ♫     女子靜坐於訂製大櫃中,華服覆去其單薄肩頸,兩截細腕讓繡金滾邊攏妥、安放膝頭,卻似是上了千斤鐐銬,動彈不得。許是因為服了鎮定用的丹藥,女子眉眼乖順,珠飾瀲灩之下被晃得失了神,沒多久便靜靜闔上,馬車行進的細碎聲響也隨之消弭,來路漫漫卻不知何去何從。   臨行前依稀能瞧見個十餘歲的稚子立於一旁門廊,定定看著女子被送入車輿,最終仍未發一語。而後攅緊手側衣袖奔回房間,抬手就要將桌上溢香的飯菜掀翻,卻瞧見那桌腳擺放整齊的書信,復而垂落。   柳旭崇年紀尚幼,但知曉女子都在裡頭講些什麼,不外乎是寫滿兩載還寫不膩的關心與歉疚,這些字句於柳旭崇來說卻只會徒增憤恨。   他恨她給父母惹來殺身之禍,可一介囚籠之中的死物又何錯之有?    只好恨她處處討好安慰,現下卻拋下他孤身一人,他來日又該朝誰撒氣。   柳旭崇抓過木箸一屁股坐在椅上,夾起往日總被自己餵給地板的菜肴,一入口才發現早就涼透。強忍怒氣嚼嚥,他又伸手捏了塊女子和他炫耀甜而不膩的拿手糕點,說到底也是自家娘親手把手教她的、怎麼可能難吃,真是蠢笨又令人厭惡。   一口接著一口,直到小嘴鼓鼓地塞滿飯菜,柳旭崇才驀地嗚咽出聲,一抬臉只見其涕淚縱橫,鹹澀淚水全數攪入了手中飯碗。    他恨透了狐肆兒。 --   在大櫃之中昏沉著,狐肆兒睡睡醒醒,模糊間聽見人聲嘈雜,垂眸便見手心被塞了個小小的玉墜子,對面楊碧瞧著她笑得合不攏嘴,柔和鳳眼瞇成月牙。   待腿上一沉,狐肆兒才發現柳家小公子這是來了齣扭頭不認親娘,抓著柳問濤賞的玉墜子直往自己懷裡鑽,蹭得衣袖間奶香陣陣。第一次抱孩子不得要領,為見貴客而梳上的精緻峨髻險些被小手抓亂,狐娘漲紅了臉,席間頻頻向一旁的楊碧求救。   今日正是柳旭崇周歲生日,柳家老爺老來得子本就對其疼寵至極,這般大事自然也是得慶祝一番的,便一口氣請了數十戶大家前來,更在同時讓養在寶閣的金狐娘首次亮相,柳府一時盛況空前,熱鬧非凡。   可相較周歲大禮、眾人還是期待那金狐多些,而狐肆兒自是沒讓那些好奇之人失望,雖非傾國傾城之貌,可貴在芳蘭竟體、秀而不媚,襯著耀目金飾頗為賞心悅目,此時讓孩子纏住的稚氣模樣又討喜親近許多,逗笑了一眾客人。   柳問濤見此便順勢命其舞劍一曲,以娛貴客,席間氣氛自然也是越發高昂。   待一曲舞畢,狐娘交還寶劍,這才行禮退下,由下人引回寶閣。   離了正堂,狐肆兒蒙上面紗讓僕從...

春夢 ( R18 )

(雲石x築玉)   這回與往常般,男人將醺醉欲睡的孫築玉攬起、準備抱上床褥,其暖熱的唇正好貼附自己頸側,舒著燙人酒氣,雖說兩人都是大老爺們,但自己正好是心悅著懷中人的,怎能無所動搖。   好不容易將人放落床褥間,便見孫築玉半睜綿軟淺眸,懶懶抬手探入自己撓鬆了襟的墨色勁裝,微涼玉色因肉身熱度染上繾綣薄紅,似是食髓知味、那慣於撚字揉墨的指掌自胸腹探去肩背,順著脊梁將男人攬上軟榻。   捏著嗓子沒膽出聲,雲石只敢細細顫喘,怕真開口問了、這個爺便要給他問散,他明白這人不是自己平時服侍的孫築玉,但他貪、明白自己並不只是想做個護衛,於孫重鳳有太多旖旎想念,才會生了幻覺。   孫築玉對此無知無覺,見雲石乖巧上榻、滿意地瞇起淺眸,枕邊灑落絲縷如瀑暖茶,繾綣勾纏護衛指尖,厚實胸膛間只隔了層絲質的襯。   心跳愈發用力,將胸骨震得發疼,雲石最終還是沒能忍住,張唇吻住醉忽的重鳳爺,似要嗜血啖骨般以唇舌掠奪、將人親得淚眼模糊,眼尾發紅。那唇間小痣更被親吮地濕潤顫顫,待雲石抽離些許又迎了上去,神態勾人得很。   不一會,兩人便情態迷離,雲石吮上圓軟耳垂,熱燥唇瓣探入衣領暗香、輕囓玉粉乳肉,惹得男人啞然細喘,抬臂攬緊自家護衛後頸,將胸口送了上去,泛粉足尖貼伏其健壯腿根,蹭得雲石渾身發麻,胯間挺立差點便這麼交代了。   孫築玉也是真不知羞恥,指掌滑入護衛褻褲,將那燙熱硬物捋得出了黏膩濕濡,快意與羞恥讓雲石滿臉通紅,卻又無法克制地擺動腰腿,在重鳳溫軟掌間奮力抽送。   看著自家爺在身下淫亂如斯、更是心亂,雲石抬掌揉捏其汗濕胸乳,惹上了幾聲低沈軟吟,那熟悉柔軟至此淫靡瀲灧聽得男人不堪至極,指尖又屢屢磨弄頂端小口,一時不備、這便一股股地將黏膩精水盈入重鳳手心,更溢出些污了腹間衣衫。   慾色模糊間床褥一陣響動,又將雲石自溫暖懷抱驚醒,聽是羅大娘拍著門,便急忙要將床上的孫築玉藏好,不料回頭才發現,那兒哪有什麼爺,自己竟是真做了場大逆不道的旖旎春夢,對著褲間腥臊羞愧難當。

墨雪、梅

♫   今年冬日冷得很,沐浴後不怎麼想去屋外掛竿子,方若暮便總將洗淨的牡丹肚兜晾椅上,讓端著早飯的李君羨撿到,一下驚走半屋簷的雀。   男人苦口婆心的勸成效不彰,以致這回酒醉氣不過,便逮著人怒道:「你、方若暮,知不知道肚兜別老亂掛?擱屋裡做甚?」此時酒勁上頭,李君羨難受了會又續道:「放外邊不好麼?非讓它在屋裡隨心所欲、隨風飄搖⋯⋯」   平時男人不這麼發瘋纏人的,至多也只是脹紅了臉拂袖而去,脾氣極好,要是個暴躁點的,惱羞成怒乃至拳腳相向大約都算輕。自從知道李君羨見著女子內著都要臉紅半天,方若暮便起了捉弄心思,這陣子老戳著那人跑,樂此不疲。   而後男人又碎唸些什麼,方若暮沒聽清,但瞧著人一副難受委屈不禁失笑,捺住唇角出聲安撫,「沒事,以後我藏好便是⋯⋯別氣了啊、嗯?」不料末尾沒忍住笑出聲,正好給李君羨聽見了,鬧騰一夜都沒能消停,直至睏意襲來、這才枕在方若暮腿上沈沈睡去。   暖和廂房落針可聞,方若暮吹熄燭燈,終能隨薄淡月色靜下心緒。   打小長大倒沒人會像李君羨這般,替她在意什麼——所謂家人,不過是要自己替方擂宵爭那位置與權利,人人自危,又怎會有人顧著她是否吃飽穿暖,是否傷著凍著?   不過是打探今日在練武場打得如何,又敗了幾人等等。   纖長指掌滿佈劍繭,便是換來了整整七年莫須有的罪名,連看眼自家阿弟都得作賊⋯⋯可謂是可笑可悲。但仔細一想,離了府邸是不錯的,至少好過被所謂權謀消磨殆盡。   此時棲於槐根回首,倒只能見方府府邸被那窩豺狼撕得一地破落。   李君羨這人也是奇怪的很,柔暖靜默地闖入自己生活,雖說只堪堪佔去廚房一隅,卻在無形之中改變太多。方若暮心若明鏡,知曉這人曾飄然而至、總有某日便會飄然離去,從此銷聲匿跡。   不知不覺兩人已相識近兩年,從饞他手藝到暗自想他,卻又不屑去一廂情願,讓脆弱心思輕易攤落。方若暮明白自己暴躁頑劣,與普通女人嬌憨柔美相去甚遠,又怎得配上李君羨這般貼心。   「⋯⋯何苦?」他要受不住這些,本就能逕自離去,不如說自己正靜候那刻到來。這句既是問著睡深的李君羨,也問自己。   指尖微動,將李君羨一頭散亂雪墨理順,方若暮垂落霧紫、覷向男人微醺耳尖,半晌才將玉盞偎上紅唇,苦辣飲盡。   只道無緣,各自安好也是圓滿。   隔日清早,野雀啁啾,枝頭霜雪讓動靜抖落一片。李君羨因著平日習慣早早甦醒,活動下痠澀脖頸,朦朧間瞧見一塊雪軟裙袂,鼻尖縈繞著方...